瑞幸咖啡事件思考，司法与经济如何平衡

　　近日，瑞幸咖啡被纳斯达克退市公告，引发轩然大波。一名从事法律职业的金融爱好者，写下了自己的一些思考：

　　1、真相往往输给故事。

　　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口袋，先得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。两件难事，本是孪生兄弟。随着“技术含量”越来越高，故事更有征服力。当然，迷人的故事总少不了投其所好，征服思想与满足欲望就是一回事。骗子是最古老的“职业”之一，好像还从未担心“失业”问题。资本市场的“魔术”“话术”“技术”，从来不缺真金白银作“饵”，虚虚实实才让人真伪莫辨，而编故事、做假账只是作假的“基本功”。其实，再复杂的商业模式，核心也是凝结于利益关系;再花哨的资本运作，本质上也是有人赚钱有人亏钱。浑水公司的尽调，无非是扒开更深层次的利益链条，揭露管理层套现、关联交易、业绩造假等等都是为了操“韭菜”的心而“半夜鸡叫”!

　　经营者讲的故事再动人，出发点都是广告!这也能够理解，谈恋爱不都要把自己打扮一下。何况是经营者想要让更多人爱上自己的商品(不一定是实体产品，还可能是股权)!故事的情节必须靠谱，诸如以“民族情节”抵抗星巴克的“暴利”，星巴克通过品牌优势与地产商订减免租金不平等条约，再通过卖咖啡“套现租金”，而瑞幸以快取店为主的方式，自称要将咖啡里的“租金”还给消费者，毕竟许多人去星巴克也不是为了享受店堂环境。其“商业模式”并不复杂，但简单易懂的内容更有“杀伤力”，何况还有更直白的价格优势!当然，还有许多应景的噱头!至于讲故事的技巧更重要，许多关键情节也可以通过别人的嘴说出来。

　　2、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。

　　不管是玩家够快、够聪明还是够会骗人，手里都会端着一盘“神作的馅饼”，恭请您“笑纳”，“香味”会暂时让你忘记谁来埋单的问题。“有钱大家赚”之类的理想很丰满、成功学之类的理论很震撼，但最终“分果果”时还是一场“零和博弈”，羊毛终究不会出在狼身上。投得准，约等于“起得早 跑得快”!只是谁都不愿相信自己会是最后一个“接盘侠”!如今的大玩家不会像当年传销一样“坑人头”，“人头”数是与“风投”谈判的筹码!用优惠买来“人头”的“消费诚意”，也是财务报表里的“爆发式增长点”。至于消费者的“免费咖啡”，会在整个“社会信用”成本中连本带利偿还。就像人家是“赏”了一口粥喝但前提是他能拿走数吨米，临走还把老鼠屎扔在众人喝粥的锅里。

　　“讲故事”“业绩掺水”“套现走人”的路数……套路基本一致，也恪守“天下武功、惟快不破”的铁律!只是把手伸得更长了些，也许是变身“外来和尚”更好念经吧!毕竟在国内风投领域，“狼来了”的旧事还让人心有余悸，换了马甲、人品口碑还摆在那里!当然，人家的资本市场不是浪得虚名，自有“群众斗群众”，因为群众利益攸关便会自发自觉。一个“浑水”就将“泡沫”搅得天翻地覆，从调查进程来看人家早就盯准了“死穴”在那里等着，高调“做空”只是吹响了清算的号角。

　　此外，此类“中概股”到底是圈外国人的钱为主，还是圈中国人投在国外的钱?有待进一步考证!“华尔街之狼”，好像不是那么容易被“忽悠”!估计当初股价一路飙升的背后，不一定全是外资追捧的功劳!至于那份尽调报告的详实背景，也有“内外合作”的可能。事实再次证明：出来混，迟早是要还的!

　　3、资本永不眠。

　　供给与消费，是经济增长的两端。实业资本家遵从“计划报废制”，让旧产品定期淘汰，新产品不断换代，让消费“韭菜”们一茬接一茬地无限期“买买买”，有些想节约的人去翻修某些电器却发现支付修理价还不如买台新的。急功近利的金融资本家更是变本加厉，而吸金最快的项目往往集中在消费领域，但“咖啡”消费即使造就了资本神话，也非国家综合竞争力的支柱!通过逐步积累创造价值的“工匠精神”，与资本市场格格不入!

　　曾看过一个记录片《番茄帝国》，讲到中国人如何从意大利人的设备交换过程中起步，逐渐扩展番茄酱的欧洲非洲市场。其中提到番茄酱销量在中国会随饮食习惯改变而爆发式增长，如今中国人均食用番茄酱量远低于欧美。当年这个被视为狼果的南美物种，也不是欧洲人的传统挚爱，历史似乎也可能在亚洲复制。但是，饮食习惯的培养周期难以估量。“滴滴”能够成功，也许是因为“刚需”早就摆在那里，抢的只是平台控制权。可“咖啡”的消费市场，还需要慢慢培育。让人将饮茶的钱改为消费咖啡，也许就像让人放弃茅台而改为推崇威士忌。

　　大自然能满足人类的一切需求，但不包括人类的贪婪，资本的魔力恰恰因贪婪而生。有人主张要将“最赚钱的方法写在刑法里”，可是刑法在市场规制当中的功能真是非常有限，存在滞后性、单一性、抽象性等不足。庄子有云“窃钩者诛，窃国者为诸侯”，如今“窃他国者”竟成为少数人眼里的“民族之光”，其实人们真不靠省杯咖啡钱发财，但“有便宜不占白不占”的心理普遍存在!不是还有人质问“一个不偷不抢的二奶有什么错呢?”资本，从来不会嫌弃赚钱太多，只会怨恨赚钱的速度太快。

　　在经济领域，纯粹的道德评价无意义，但游戏规则与信用还是要有的!而这些热点事件，反映的又岂止是经济领域的问题!靠“激素”“包装”“注水”打造的“泡沫”，总有穿帮的一刻!

　　“浑水公司”的尽调文本，也可作为司法人员办理经济类案件时的取证思路参考。当然，该文本不排除为刻意做空者的夸大!办理经济类案件，进行利益关系的深度解构并将其以证据固定才是关键，而不是记录被调查对象讲的故事或者提取几个公开的合同、文案那样简单。利益流转，总是会留有各种痕迹的!物证鉴识领域的“罗卡定律(凡接触必留痕)”，在经济领域同样存在。

　　隔行如隔山，粗浅的想法!司法要适应社会，对经济运行动态也要全面了解!学无止境，司法工作者必须自知、自省、自强……废话连篇，是不是来杯“瑞幸”，提一提神!在两大咖啡企业之间“翻牌子”，感觉很不错……根本原因绝不是什么民族情结，只是以自身薪资水准不配星巴克的“小资情调”……还有手里攥着的优惠劵，最好早点兑现。